夜
小
中
大
喝?」
「你不喝。」
「我要喝!」
「你不准喝,我不要你喝。」
「哦喲~~」爺爺立馬委屈得不行,嘴巴都癟了起來,「等你以後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了,你的孫女兒也不讓你喝酒,你就知道有多可憐了。」
「我身體好著呢。」
「你年輕嘛,等你老了就知道了……」
「呵呵……飯還沒好?」
「馬上就好了。」
周離本以為到了楠哥家裡,在爺爺奶奶面前,她能乖巧一點,至少能給自己舀碗飯來著。
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江寒很賢惠的給大家舀了飯。
爺爺奶奶都罵楠哥,但她只當耳旁風。
中午沒煮瀝米飯,用的老電飯鍋。米是自己種的,不知道是水摻得少還是什麼原因,更大的可能是和米的品種有關係,飯很硬,粒粒分明,不過周離很喜歡吃。
舀一勺土豆燒雞或魔芋燒鴨子在碗裡,干硬的米飯上淋上了湯汁,讓人停不下來。
吃了兩碗飯,周離又舀了碗滑肉湯。
菜頭燉得耙軟之後,口感有一點點像白蘿蔔,但味道不同,也更鮮美。對於很喜歡吃湯里的白蘿蔔的周離而言,這簡直是長在他味蕾上的美食。
飯後,江寒和康雪兒去洗碗了。
楠哥先表示要去一起洗,理所當然的被兩人婉拒了,接著又理所當然的沒拗過兩人。
端張椅子到屋檐下,她坐上去一攤,就差嘴裡叼一根牙籤了。
街道上吹起了風,天空變得陰沉。
包皮蛋的大娘這時才收攤,她將傢伙什全搬到了楠哥家裡,放在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和楠哥一家人打了招呼才匆匆的離開。
「為什麼放你家裡?」槐序問道,同時仰著頭,「你家屋檐下果然也有燕子窩。」
「她家遠唄。這麼多東西搬來搬去也費勁,我家裡人心好,想著反正地方也用不上,就讓他們把這些傢伙什都放我們這裡。」楠哥攤在椅子上說。
「丟了怎麼辦?」
「怎麼會丟。」
「那給錢嗎?」
「給,加上他們在我們家門口擺攤,一年幾十塊吧。過年的時候封個小紅包。」
「這麼少啊?」
「反正也用不上嘛。」
「這樣啊。」
楠哥家人是很淳樸的。
周離則一直仰著頭,盯著楠哥家的燕子窩,忽然奇怪的問:「為什麼要說果然和也有?」
兩人愣了下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楠哥咧嘴笑道:「都聊到哪去了,你還在關注這個!」
槐序則說:「因為上次去小鄭姑娘家裡,小鄭姑娘屋檐下也有燕子窩,楠哥說她家也有。」
「噢~~」
周離恍然大悟。
他繼續仰頭盯著。
現在馬上就五月了,差不多是燕子飛回來的時候了,但還沒看見燕子的身影,應該和今年益州的天氣回暖格外遲有關。往年他四月初就穿短袖了,可現在還穿著外套。
不知道小鄭姑娘家裡的燕子飛回來沒有。
星回那邊也還沒有消息傳來,大概率是她那個老友還沒有甦醒的原因。
天氣預報說明天會下雨。
然而剛到下午三點,雨就已經落了下來,噼里啪啦的。
周離倒也並不覺得意外,因為這段時間的天氣本身就一直不好,下雨是常事。
但他很少坐在街沿上看下雨。
雨水順著屋檐淌落下來,他這時才看見,檐下常年被雨水沖刷,留下了一條清晰的線。
雨水滴落濺開一朵花,水珠剛好落在周離鞋子前面一點,再也不能往前了。在這淅淅瀝瀝的雨聲中他感覺格外安靜,有些安全感。
「等這雨下完,馬上就會很熱了。」
「是嗎?」
「早該熱起來了,你沒聽過那句詩嗎?」楠哥想了想,「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你還會正經背詩呢?」
「嘭!」
周離聽見裡屋的奶奶喊『怎麼又欺負同學』,但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楠哥也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繼續癱坐在椅子上和幾個同學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