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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可一旦上了年紀或者不修邊幅,看著就會比實際年齡大,簡稱胖若兩人!
「險些沒認出來。」
魏壽摸了摸自己的臉:「有變化嗎?」
他天天看自己的臉,沒咋感覺,倒是褚曜確實沒啥變化,這張臉只比少年時候更加成熟:「這二三十年的光陰都長你頭髮上了,你們文心文士還是這麼欺負人……」
「不過,我這頭髮都是黑的,比你強點兒。」魏壽總算找到能贏褚曜的地方,心情大好,抬手攬住褚曜的肩膀往亭子走,「來來來,亮亮,我準備一桌子的好菜。」
褚曜:「你能別這麼喊老夫嗎?」
三十八九快四十的人被喊這名字……
魏壽喊得出口,他還不想聽呢。
「呵呵,你不也喊老夫圓圓……」
褚曜理直氣壯:「這是你的字。」
「老夫字是元元,壽元的元……」
魏壽這個字是典型的吃了沒文化的虧。
他親爹活著的時候,非常崇拜關內文化,央求關內商賈給他取名【魏壽】。只是親爹早死,沒給他留下字,他只能自己取。那時沒啥文化,只是聽人說雙字很威風,便根據「壽元」之意,給自己取字【元元】。本來是喊著好玩兒,誰知它會上了武膽!
好好一個大男人……
叫什么元元,哪裡威風了?
褚曜道:「不都一樣?」
魏壽哼了聲:「那老夫喊你亮亮有毛病?那句言靈說得好,你這叫只許州官放火!」
又是曜,又是無晦的,可不就是亮亮?
走到亭內坐下。
桌上果然有冒著熱氣的菜餚。
魏壽道:「知道你這貴公子腸胃嬌貴,這些都用武氣溫著,現在吃著剛剛好。」
他還記得褚曜當年吃了一頓他烤的半生不熟的羊腿,鬧肚子鬧了半宿的事兒,讓他長見識。文心文士嬌生慣養,都是大爺!
褚曜取快子的手一頓。
魏壽以為他要說明來意敗興致。
在他開口前道:「先吃,吃完了再談正事。你不是都講那個『食不言』的規矩嘛?」
褚曜夾了一口菜:「許久不講了。」
「幼呵,因為哪位佳人改的習慣?」
褚曜:「……」
乾飯的時候要專注。
褚曜來之前沒吃,這會兒真餓了。
幹完這一頓飯,魏壽又徒手扯下烤得香噴噴的羊羔腿,大口咬下一塊,咀嚼著道:「褚無晦,說罷,登我這三寶殿作甚?」
褚曜桌前是片好的肉片。
魏壽傾身問他:「莫非想招降老夫?」
褚曜抬眼給了個眼神:「不是。」
魏壽陡然發怒變臉:「不是?那你來幹嘛?褚無晦,你是不是還瞧不起老子?」
褚曜不意外魏壽的陰晴不定。
後者少年那會兒可比現在沉不住氣。
褚曜不緊不慢地放下漱口茶:「老夫知道你的脾氣,所以沒浪費口舌的必要。」
魏壽臉色這才好了點兒。
「哦,純粹來敘舊的,那我歡迎。」
褚曜笑道:「再來看看芯姬。」
魏壽指著亭子外頭:「那你滾!」
芯姬是誰?
魏壽的夫人。
也曾是個奇女子。
她本家叫金芯,曾是一名高官家中花費重金養的歌伎,還未及笄便出落得國色天香,但皮囊只是外在,她的才情遠比皮囊動人。善操琴、弈棋,寫得一手好字,丹青更是精湛,歌舞、絲竹,俱是不俗。雖是無法修煉的女子,卻有過目不忘的能耐。
傳聞她的學識更是不輸許多文士。
彼時北漠蠢蠢欲動,關內混戰,高官便將金芯送出去,借她的枕頭風拖延時間。
不過兩年,主和派的勛貴被斗下去,金芯失了依靠,被拿來打賞有功將領。這名將領就是魏壽義父。褚曜當年借金芯之手擒殺了魏壽的義父,而魏壽這廝,直言讓他投降可以,但他要一個女人。為獲取魏壽的幫助,主帥便答應下來,誰知他要金芯。
主帥聽聞是金芯,當即有些後悔。
因為人已經被褚曜要走,還是以故交的理由……當然,在場沒人相信褚曜的話。
但最後,金芯還是跟了魏壽。
據金芯說是她自願的。
魏壽為這事兒,吃了快三十年的醋。
金芯好風雅,若她真要中意哪個男人,腳指頭想也知道該選褚曜而不是他魏壽。
褚曜見他這個反應,失笑一聲。
問他:「你擔心老夫從你手中搶人?」
「放屁!誰怕!你破得了朝黎關嗎?」
魏壽這話說得擲地有聲。
褚曜道:「我破得了!」
魏壽臉色刷得堪比鍋底灰。
雖然他跟褚曜相處就少時那半年,但清楚對方從來不做無把握的事情、不說沒準備的話。一旦說出口,必然能踐行。只是不到謎底揭曉那日,誰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做。
「放馬過來,老子不怕你!」
魏壽狠狠撕下一塊羊腿肉,用力咀嚼,仿佛啃的不是羊羔腿而是他褚無晦的腿。
褚曜眼底含笑:「一言為定。」
沒過多久,亭外來了一蒼老婦人。
魏壽一瞧臉色更難看。
無他,這名老婦人在他夫人身邊伺候。
褚曜還能從老婦人蒼老臉上依稀看出當年痕跡,抬手行了一禮,老婦人激動地看著他,啞著聲音,隱約帶著顫抖:「果然是褚郎主……您的風采一如當年,絲毫未減……女君方才說聽到了熟悉的樂聲,道是你來了,老婦人還不信……真是老天開眼!」
魏壽的臉色徹底變成五彩斑斕的黑。
老婦人小心翼翼地問褚曜。
「褚郎主可有空,見一見我家女君?」
褚曜道:「今日就是來見故人的。」
老婦人沒請魏壽,但他拉著臉也要跟上,嚴防死守的架勢讓褚曜想起當年。
只是——
這回要對不住魏壽一回了。
金芯比褚曜年長七歲,但四十來歲的她風韻猶存,歲月待她寬容,除了眼尾淺淺的褶痕,再無其他痕跡,甚至連眸子也明亮似少年。見到褚曜,熱淚霎時盈滿眼眶。
褚曜向她行禮。
芯姬道:「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