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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底下人負責執行。
顧池:「」
祈善:「」
呵呵呵,看家果然不是啥輕鬆的活兒。
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沈棠淺眠了會兒,準時起床洗漱,換上一襲乾淨利落的裝束,召出摩托,慈母劍掛在腰間。
治所官署門口一片寂靜。
唯余摩托有力的疾馳步伐。
因為這次只是馳援,只需打退圍攻魯下郡的流民草寇,糧草帶半個月就夠了。
三家人馬已經在城外久候多時。
當秦禮看到沈棠帳下陣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其他兩家負責人同樣反應。
趙奉是天海陣營的,但十等左庶長的共叔武、八等公乘的鮮于堅擱在哪裡都算搶手,一次就派出了倆,沈棠還親自帶隊。想想沈棠陣前跟公西仇互毆的畫面
眾人便知道河尹這次是下了血本。
跟昨晚以為的白嫖完全不一樣。
一時間,沈棠大公無私、仁義雙全的名聲又拔高了一大截,為之後顧池二人割韭菜提供了極大的便利。上南陣營的少沖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只問:「沈君也去?」
沈棠道:「自然去。」
少沖笑道:「那可太好了。」
谷仁他六弟暗暗抽了抽嘴角。
他原先準備讓十三弟跟著他留守,十二弟晁廉出陣,如今一看沈棠也去,思忖片刻,臨時改了主意。十二弟行事更加穩重守城,但在戰場上的表現不如十三兇狠。
此戰也有替上南揚名,威懾幾個鄰居的意思,讓十三過去更加適合。
至於擔心?
有沈棠在場就不擔心。倘若沒沈君,十三弟這會兒是死是活都要打個問號。
點齊一萬一千五兵馬。
沈棠暫為統帥——誰讓沈棠的「輩分」太高,其他三家互相不服誰,但又不能各自作戰,被敵人切割包餃子蠶食就慘了,最後都指了沈棠——整裝,往魯下郡進發。
河尹境內的路都是精心修過的,一路平坦,再加上大軍湧上隨軍軍師的疾行言靈,僅用半日就出了河尹地界。魯下郡那位信使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思緒萬千。
若非親眼所見,他是不肯相信的。
莫說四家和諧相處,便是一家也有窩裡鬥的,例如魯下郡。魯下郡郡守靠著幾個兄弟上位,鄭喬亂國,精力顧及不到這些地方,這位郡守便有了當土皇帝的感覺。
他很注重尊卑上下。
但那幾個兄弟卻不這麼想。
還未發跡的時候,大家是連犢鼻褌都混著穿的好兄弟,一朝發跡了就跟他們講上下尊卑了?依舊是大大咧咧、呼來喝去,以前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矛盾日增。
此次被流民草寇圍攻也有幾個人不滿待遇,刻意擺爛的結果,他們想借著此次圍攻給魯下郡郡守一點壓力,讓這廝知道,他究竟是靠著誰才能爬這麼高的。
別飄了!
誰知道圍攏過來的流民賊寇越來越多,之後再出陣就被人家正面教做人。
不得已,只能派人到處求援。
信使估摸著,除了沈君這邊有回應,其他幾家來馳援的可能性極低。
大軍日夜兼程趕路。
距離魯下郡不足半天路程,沈棠果斷命令原地修整,養精蓄銳,同時戒備可能冒出頭的偷襲。流民草寇造反之前可都是普通庶民,只要他們收斂兇相,放下鋤頭扁擔,就能偽裝成普通庶民,沈棠相信賊寇首領已經收到援兵的消息,隨時會偷襲。
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但是吧——
「來馳援魯下的援兵?」
簡陋營帳之中,各處擺著珍貴物件,盡顯暴發戶氣質——這些都是沿路劫掠過來的,好運碰上一隻大肥羊就能收穫無窮。
上首,坐著一刀疤臉中年壯漢。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悍匪。
他又問:「多少人?」
兵卒報告道:「一萬出頭。」
「一萬出頭?一萬出頭也敢來?」
說罷,營帳眾人哈哈大笑。
倘若沈棠的情報跟得上就會知道,魯下郡境內流民賊寇已經多達七萬,這個數目每天還在增長中。除了治所還未攻下,其他縣鎮盡數淪陷,地皮都被刮薄了一層。
一萬對七萬?
拿什麼打?
刀疤臉又問:「他們統帥是誰?」
兵卒表情忍了忍,險些笑出聲,糾結道:「是一名騎著雪白騾子的少年」
一時間,眾人又大笑。
這會兒連刀疤臉都被逗笑了。他不常笑,笑時臉部肌肉僵硬,嘴角勾起能止小兒夜啼。他道:「騎著騾子?哈哈哈,這些人是窮得連一匹駑馬都買不起嗎?」
雖說武膽武者打仗,騎著啥都有,但那都是戰場上的時候,武氣化出的坐騎與武膽武者心意相通,配合更加默契,但平時行軍趕路不會騎,還是以戰馬為主。
來人居然、居然騎著騾子?
還是一匹雪白的騾子?
刀疤臉越發不將沈棠看在眼中。
「是什麼來歷?」
兵卒顯然早有準備:「為首的打著河尹旗幟,其後又有天海、上南、邑汝」
「四個地方?原來還是拼拼湊湊出來的一夥烏合之眾來了也是送死!」刀疤臉眼底是一閃而逝的陰冷殺意,他一揮手,「諸君可有願意出陣殺退他們的?」
從兵卒給出的情報來看,來馳援的一萬人馬都是軟柿子,這還是拼拼湊湊整出來的,可不就是白撿的軍功?自然有人踴躍報名,一個個都誇下海口要提著沈棠的人頭給他們的大帥當虎子用,還有狠人立下軍令狀。
刀疤臉:「行,准你點三萬人馬。」
這位狠人心下狂喜。
其他人撇了撇嘴。
所謂三萬人馬,其實都是人,戰馬僅三千餘,這還是之前打劫搜刮的戰利品。狠人橫戈躍馬,意氣風發。刀疤臉則點兵馬,準備明日向魯下郡治所發總攻。
「啊欠——」
沈棠揉著發癢的鼻子。
一連打了三個噴嚏才停下來。
「誰又在念叨我?」
大軍進入魯下郡,滿目瘡痍和火焚之後的廢物,讓沈棠心下微沉,握著韁繩的手也緊緊攥起,指甲要嵌進肉中。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
信使從還未來得及逃走的庶民口中打聽到不少消息,難過的是這地方兩日前就被燒了,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