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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眉頭都擠在一起了,一旁伺候的內侍見狀會意,大聲呵斥群臣,漸漸平息了亂局。
見沒聲了,趙王遷才看向郭開,對方也適時的向群臣解釋說道
「據本相所了解,李牧將軍這些年來,都在和狼族暗中往來,雖然本相沒有實證證明雙方有軍事上的勾結串通,但是卻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雙方有商業上的來往。」
「李牧將軍暗中走私賣給了狼族大量的物資器具,此等行為已是嚴重瀆職,並且觸犯了我趙國律法,身為上將軍,明知故犯,理當嚴懲。」
這一通話說完,所有人才算明白了郭開真的要彈劾的是什麼——原來是走私的行徑啊,就這事兒你叫喚那麼大聲,還鼓吹的那麼嚴重……
這事兒不算什麼秘密,朝堂上就沒幾個人不乾的,越有權勢的人規模越大,而且說起來,這事乾的最大,最火熱的,就是郭開郭大人。
當然,這事擺明面上是犯忌諱的,雖然很多人干,但是一般不會留下足夠瓷實的證據,按理說李牧治軍嚴謹,更不至於犯這種錯誤啊?
群臣都看向了李牧,等待著他的回覆。
郭開這時候還掏出了幾份書信紙張,上呈給了趙王遷,「王上,這是老臣搜集到的證據,有近些年李牧走私的部分物資清單,也有其手下負責此事的人的認罪口供。」
趙王遷裝模作樣的翻看了一下,而後露出怒容,沉聲質問道,「上將軍,你有什麼話說?」
聽見趙王遷點名了,一直紋絲不動的李牧才算出列,行禮道,「不知王上可否將這些證據給老臣一看?」
「哼!」趙王遷冷哼一聲,態度很差,但還是沒好氣的將東西遞給了內侍,算是同意了。
李牧接過東西一看,果不其然,都算不得真正的鐵證,所謂的清單之上根本沒有自己將軍府的印信,字形也和自己的筆跡不符,而那些提供口供的人證,也都是些不受重用的小嘍囉,沒有自己的親信下屬。
這些東西當個旁證倒還勉勉強強,但是想要靠這些東西扳倒一個有實權的如日中天的武官之首上將軍,基本沒戲,不過李牧根本算不上如日中天,甚至在旁人看來已經是日薄西山了,趙王遷如果非要揪著這些不足信的證據找他麻煩,他也沒脾氣。
其實郭開的這一行徑還算在李牧的意料之中,他也早做了準備,所以郭開費了很大的勁,也不過只能搞來這些玩意。
「回王上,這也許是老臣手下的一些人為了斂財自作主張所為,不過是借著我的名義罷了,郭大人以此來指控老臣暗通狼族,意圖不臣,未免有些過了。」李牧的應對也很簡單,你既然拿到了這些人的口供,那走私的事就推給這些人吧,反正你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李某指揮的此事。
「呵呵……」郭開右手一捋自己鬍鬚,譏笑著反問道,「上將軍,把所有事都推給下面是吧?」
「可是和狼族私通販賣大量的物資,又豈是這幾個下層武官就能辦到的呢?你身為上官,要說一點問題沒有,那可能嗎?」
雖然行動上李牧不能和郭開針鋒相對,但是朝堂上說話李牧可不客氣,回道,「怎麼就不可能呢?」
「郭相提供的這些證據里的人證,他們的職責互有不同,各負責一部分北地的底層軍務,只要他們交手聯合,隱瞞並暗藏一部分物資,再暗中借將軍府的名義賣給狼族……不是做不到啊!」
「而老夫這些年都忙於治軍,對於下面的這些瑣事有所疏漏也在所難免,失察之責老夫認,至於其他的……郭相還是再找證據吧。」
「上將軍身為兵家高人,這嘴皮子倒也溜,可惜有罪無罪不是你說了算,還是得請王上裁決。」郭開笑眯眯的,對於李牧貌似合理的解釋毫不在意。
他能不清楚自己的證據壓根不好用嗎?但是……不重要,提起這個話頭就夠了。
「上將軍的話倒也有理,寡人確實不能武斷的認定你通夷叛國,但是國相的提供的證據也是實證,這……」趙王遷話說到這就頓住了,看向了郭開。
他從前壓根就沒認真學過治國之道,此時雖然登上了王位,卻也治理不好政事,大多數時候都是聽郭開的意見——這也是郭開權勢滔天的緣由之一。
眼下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大腦里為數不多的智商讓他還有點數,知道李牧不能輕動,但是郭開證據都擺出來了,不能不理會吧?
郭開很適時的又進言道,「王上,上將軍的自辯確實不無道理,然而北地軍事,牽動國體,豈能兒戲?縱然李牧沒有問題,治下不嚴也是重罪,念其勞苦功高倒不必治罪,可是……為保穩妥,老臣建議應當將北地三郡的部分治理權收歸朝廷,尤其是三郡稅收。」
「如此一來,三郡稅收復歸朝廷,再完全由朝廷向北地邊軍派餉,不僅可以降低再有人上下其手的情況發生的概率,也可穩固朝廷對北地的控制,不必擔憂……軍心變動。」
至此,郭開真正的目標才算表露出來,他要的就是奪走李牧對北地三郡的絕對掌控權,尤其是稅收,如此就可以給李牧和他的北地邊軍徹底帶上一重束縛。
原本北地邊軍的軍餉雖然朝廷也會派發一部分,但是大頭還是由李牧自行解決,靠的自然就是三郡稅收,因此李牧具有一定的自主性,可以不必完全依附趙國中央朝廷。
而郭開此舉一旦通過,李牧以後就擺脫不了朝廷的掣肘了。
這一下,真正的打在了李牧的要害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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