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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很快揭示了鬼母身上的九幽之洞是什麼,在鬼母心口位置有一個貫穿傷,沒有心臟的心口裡,正在不斷流血,那黑洞猶如九幽之洞能吞噬所有光芒,能裝下一顆太陽。
黑色太陽替換了破碎的心臟。
與鬼母的心口融為一體。
棺槨上的浮雕栩栩如生,最後一幅畫是小女孩之身的鬼母,坐在一扇天地巨門前的太陽神椅上,接受萬民朝拜與信奉。
看完全部浮雕內容後,亞里感傷說道:「這個鬼母真可憐,這么小的年紀,就被大人們鎖在一扇巨門後,一輩子就那麼孤獨活著,還好這麼久過去,她早就死了,不用再承受一個人的孤獨。」
「這鬼母的身世的確非常可憐。」晉安也是心生同情,然後他說了一個不過。
「不過……」
「亞里你有一點說錯了,她不是活人,早就是一個死人,要不然也不會用到一個黃金國度來封印她那一身足以對抗一顆太陽的森冷陰氣。」
啊?
剛才還在感傷的亞里,直接被晉安嚇成壓力,後背驚悚好像有陣陣寒風對著他頭皮在吹,他們現在就是在陰森森的墳墓里,嚇得他頭皮瞬間發麻炸起,趕緊轉身看身後。
還好他身後沒有出現站著鬼母。
然後他臉色有嗲發白的哭喪著臉看向晉安,有點哆哆嗦嗦的說道:「晉安道長…我們現在還在別人的墓里,我怎麼感覺這裡越來越陰森了,好,好像看哪裡都像是站著鬼母在盯著我看…您,您可不要嚇我們啊……」
別說是亞里,其他人也是心頭有點發慌的點頭,說他們也有一樣的感覺。
這墓里有沒有什麼不乾淨東西,晉安最清楚了,他當然知道這墓里很乾淨,墓主人早就死透了,並不存在什麼詐屍不詐屍的。
亞里他們那是心理素質還是差了點,容易受到周圍環境影響。
看著昏暗陵墓,再看著嚇得表情緊張的亞里他們,晉安玩心大起,人站在棺槨前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可不是我胡亂瞎猜的,心口貫穿傷,心口裡沒有心臟,這肯定不是活人,是個死人。」
「棺槨上說那小女孩之所以能成為唯一靠近黑太陽的人,人死了,自然陰氣屍氣死氣寒重,所以說她的身軀是九幽之洞也能說得通,一陰一陽,抱以平衡。也難怪需要一國黃金封印她,一個能在白天出現,直視陽光的死人,這個鬼母可不像表面那樣可愛,人畜無害,如果她現在還活著,起碼也得有幾千歲了吧?足夠做我們的太太太太太太太…奶奶。」
亞里他們嚇得心頭更加發慌了。
見這墓里再沒有別的發現,開始催晉安跟他們一起回到地面,這墓里寒氣太重,他們想要重新擁有沙漠太陽的溫度。
被曬死總好過被嚇死。
人就是這麼奇怪,在幾個時辰前,他們還在沙漠上被曬得受不了,做夢都渴望找塊陰涼地方納涼,現在又懷念起地面的高溫太陽了。
晉安哈哈一笑的打趣說道:「現在怕了?剛才我就說這裡有可能有危險,不讓你們跟來,是亞里你們一定要跟著我來的。」
他這半年來經歷得多了,見習慣了各種不乾淨東西。
神經堅韌得連他自己都害怕自己。
眼前的陵墓,棺槨,根本嚇不到他。
「我們沙漠男兒天不怕地不怕,不怕蠍子毒蛇,只…害怕跟那些奇奇怪怪的魔鬼打交道…不管是殺人犯還是蠍子,起碼那還是個活物,沒有什麼是一刀解決不了的,可死人不怕沙漠男兒的刀子……」亞里沮喪說道。
其他人也是趕忙點頭應和。
晉安見亞里他們確實嚇不輕,不再開玩笑了,一行五人並沒有去動墓里的任何東西,怎麼來的,就又怎麼重新回到地面。
五人一上來,立刻被一臉緊張的大家圍住,好奇詢問這井底下到底有什麼,怎麼他們去了這麼久。
尤其是看著亞里幾人臉色有點難看,大家心中的好奇心就更加重了。
亞里他們四人並沒有馬上回答追問,而是跑到棚子外站在太陽底下暴曬好一會,一直曬到頭昏腦漲,體內寒氣全被驅散,再曬下去就要熱出毛病時,他們這才重新回到棚子裡。
而這個時間裡,晉安已經幫他們回答了所有人的問題。
他並沒有隱瞞。
把他們的發現和一些猜想,都說了出來,反正這些事他們遲早也是知道的,就算他不回答,亞里幾人也會回答。
當聽完晉安他們在井底下的發現後,果然,在場幾人,包括幾羊,都下意識跑到棚子外曬曬太陽,吸足陽氣,才又重新回到棚子。
即便重新回到棚子裡,也是站在有斑駁陽光能曬到身子的外圍地帶。
「晉安道長,那我們還要繼續深入沙漠嗎?」
聽完接下來的沙漠裡還有很多兇險在等著他們,有人終於問出一個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晉安沒有思考的直接點頭說:「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他們也都點齊聲點頭說願意一路護送晉安道長,沙漠男兒可以接受失敗,但不能接受半途而廢的逃兵,那是懦夫行為,是要遭到沙漠神靈拋棄的。
晉安他們下入井底花費了時間,沒過多久,天色昏暗,夕陽餘暉染紅天際盡頭。
深入沙漠後,天色晚的時間越來越推遲。
晉安算了下。
自從出茲末國後,天黑時間大概推遲到亥時左右,也便是晚上的九點左右。
在沙漠裡待久了。
習慣了這邊的晝長夜短後。
晉安的生活作息也隨之變化。
只要不天黑依舊精神抖擻。
接下來,眾人坐在井水棚子外,生火熱饢餅、肉乾與羊奶酒,一頓酒足飯飽後,天色徹底暗下來。
今晚的沙漠夜空很晴朗。
萬里無雲。
繁星璀璨。
能看到在中原地區看不到的一條浩瀚星河橫跨頭頂夜空。
只是天黑後,特什薩塔村里依舊空曠,清冷,村子裡的村民們並沒有回來。
老薩迪克和小薩哈甫臉上焦急與擔憂越來越深,數次忍不住跑去村口望著胡楊林,等待家人的平安歸來。
可越是著急,胡楊林外越是寧靜,死寂。
除了一幢幢在黑暗陰影里扭曲如鬼招手的樹影,哪怕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老薩迪克和小薩哈甫的頭顱越垂越低,蹲守在村口,望著胡楊林,再次忍不住傷心流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