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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裡除了平靜只有平靜,「我們信息傳遞不暢的情況下,你不一定能充足做好準備,除非你能夠安排人手,在她追上去之後,取下放置在她身上不同地方的發信器、竊聽器、攝像頭,把那些東西放在一個可以模仿人類追逐奔跑的假人身上,那個假人還需要會模仿她的呼吸節奏、呼吸時傳遞過來的氣音,並且追趕三島時,三島不會露出異樣神情,這樣才能在傳遞迴來的視頻上不被組織發現手腳。」
安室透:「……」
他明白了,顧問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組織為了不被糊弄,清水麗子身上安裝攝像頭、竊聽器、發信器是必然的,再加十個人手,他都沒法保證瞬間把清水麗子身上的東西迅速轉移到那麼一個假人身上、並保證傳出去的視頻沒有一絲問題。
想救清水麗子,不是『救一帶一』那麼容易,難度比救三島要大得多。
「當然,我也能提前跟清水商量,讓她進行配合,這樣不管救她還是救三島,都會容易不少,」池非遲收回視線,垂眸看著啤酒罐,「但是我信不過她,我不敢保證在我跟她說了之後,她會不會反過去告訴組織其他人,以出賣我獲得組織的寬容和重用,也不敢保證她會不會耍小聰明,把我傳遞給她的信息以某種方式記錄下來,她可以會那當成她的護身符,可是對於我來說,那是不知埋在哪裡的定時炸彈,我不會因她而犧牲前面付出那麼多努力、殺了不止一個人換來的平穩。」
安室透嘆了口氣,忍不住安慰道,「畢竟這一次給我們的時間還是太緊了,不管是確認清水麗子是否有可能出賣你、還是確認別的情況,我們都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做,目前這樣的結果已經夠好了,我也不是要埋怨顧問,只是……」
話有點說不下去,他是沒有埋怨的意思,但多少也猜測顧問是故意弄死一個潛在威脅,聽池非遲分析完,他有些愧疚自己居然會有這份揣測。
池非遲沒有放在心上,臉上表情也沒有變化,「我知道你波本上身了,琴酒也說過,波本最喜歡陰陽怪氣。」
安室透嘴角微微一抽,無語低頭喝啤酒,「真是謝謝他這麼真實的評價啊,在這之前,我完全沒想到有一天會用琴酒的評價來解釋清楚自己的行為。」
一聽就是老陰陽人了,還是自己都默認的老陰陽人。
池非遲瞥了安室透一眼,繼續道,「如果清水麗子有異心,你手底下那些人……加上風見在內,不可能控制得住她的人身自由,讓她落在你們手裡,我反倒要擔心哪天她會帶著你們的情報回到組織,她現在或許不願意再跟組織有聯繫,但是未來可說不準,人心是難以滿足的,也可以說,人總喜歡嚮往自己所沒有的生活,在她失去自由後,誰能保證她不會嚮往在組織自由活動的時間,並且推測自己拿著東西回到組織之後,能夠得到重用。」
偏偏,清水麗子那種推測是對的。
如果清水麗子在這種情況下活了下來、落在公安手裡,最後帶著自己了解的公安情報回到組織,這麼風光又玄奇的履歷,想在組織混一個核心成員位置不難,到時候,就是清水麗子踩著他和安室透、或者其他公安成員的屍體上位,過著被那一位重用、有人俯首聽命、有錢有自由的生活。
他或許把清水麗子想得太壞了,可是一個人或許會因為環境而屈服,在沒有生命威脅的環境中,又會爆發出被壓抑的本性。
中華有一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前世他就覺得清水麗子是一個心性很適合組織的犯罪者,狠辣無情,狡猾奸詐,又有著欺騙性很足的外表,安室透不該把清水麗子當成一個普通人,而應該用面對一個核心成員的重視性去看待。
如果是一個組織核心成員,安室透只怕也不會那麼輕易相信對方吧?
要是清水麗子能夠記住一些教訓,以後變得更加謹慎、理智,所能帶來的麻煩會很多。
種種因素加起來,他又怎麼可能還選擇去救清水麗子呢?趁這個機會清除掉潛在麻煩,不是很完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