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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空有些陰沉,仿佛有黑雲匯聚。
店門口的路上,停了四輛黑色大捷豹。
車門齊刷刷打開,一個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下了車,中間一輛車上,唯一一個不是穿黑色顏色,而是水泥灰顏色呢料西裝的青年,吸著鼻子下了車,走進店裡。
刺青漢子輕笑,說:「怎麼,穿這麼整齊?一群賣保險的還是房產中介啊?」
刺青漢子看到這一群黑西裝足有十五六個,他也不怕,因為他剛才也打電話叫人了,自己這邊的人,正在來的路上,估計馬上就到了。
「誰啊,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刺青漢子看著走進來的水泥灰西裝青年。
那青年皮鞋踩著地上的玻璃渣,吸著鼻子,用無神的眼睛看著六個大漢,又看到一旁的陳顏顏,手掌還在滴血,以及地上的陳晨,於文則,以及陳川的老媽張湘雲等。
青年轉了轉脖子,仿佛脖子落枕了一般。
刺青漢子身旁的一個漢子,忽然面色一變,瞪大眼睛看著吸鼻子的青年,他低聲說了句「莽子哥,這,這是不是段斌哥?」
「誰,段斌哥是什麼東西?聽起來像是掏下水道的。」刺青漢子問。
「您剛來海琴市,還不知道他,他,他是……」一旁的漢子流了汗。
陳顏顏的弟弟陳晨站起來,看到段斌來了,就有了底氣,他過去點頭打招呼:「段斌哥。我姐就是被那個推倒的,手掌被玻璃渣劃破了。」
段斌清了清嗓子,看著地面,說:「先把衛生打掃乾淨。」
刺青漢子冷笑著不動。
但是他身後的漢子卻麻溜的彎腰趴地上用手撿起玻璃渣。
還有個漢子跑去哪了笤帚和拖把來開始收拾地面。
「糙,你們兩個虎啊?擱著幹啥呢?真收拾衛生?」刺青漢子喊道。
兩個漢子幹活麻利,不一會兒就把地面打掃乾淨了。
張湘雲看著段斌,問:「你是陳川的朋友?我記得你,開業那天你來過。」
段斌微微一笑說:「阿姨,沒事,這幾個哥們腦子不大清醒,我帶他們出去醒醒酒。他們賬結了沒?沒關係,他們會結的,造成的損失和影響,他們也會樂意賠付的。」
「你踏馬什麼東西啊,在這人五人六的,你誰啊?」刺青漢子看著段斌。
段斌好聲好氣說:「兄弟,咱們出去說吧,找個地聊一聊,別這在壞人家生意。」
「你是神馬東西?有鼻炎就去治,總吸鼻子老子聽了煩,別在我面前吸吸嗦嗦的知道不?」刺青漢子罵道,「還有,你踏馬嗓子啞了就吃個草珊瑚含片,說話跟破風箱似的,誰聽的清?在我發火之前,趕緊滾!不然我……」
啪!
段斌抄起桌上的酒瓶砸在刺青漢子的腦袋上,啤酒沫,玻璃渣四濺飛射。
所有人嚇了一哆嗦。
那刺青漢子搖晃了一下,眼神渙散。
啪!
段斌又抄起酒瓶,又砸下去。
兩個瓶子砸完,段斌扭頭就走,說:「把衛生收拾了,這幾個人都帶到車上來。」
段斌走出了火鍋店,上了車。
刺青漢子臉頰上往下淌著血,他站立不穩,由兩個漢子扶著。
其他兩個漢子繼續收拾地上的玻璃渣。
張湘雲,陳顏顏,於文則等人齊齊後退了一步,有幾個年輕的服務員小姑娘被嚇哭了,啜泣起來。
「莽子哥,莽子哥,你沒事吧?」幾個同夥問淌血的刺青漢子。
張湘雲嘴唇顫抖,說:「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
幾個員工心領神會,這「快快快」的意思是,快拿紗布給他止血!
但是不等紗布拿來,那刺青漢子就被幾個黑西裝給拖了出去,塞到一輛大捷豹車裡。
其他幾個漢子也被拖了出去。
四輛大捷豹鳴了一聲笛,開遠了。
店裡,張湘雲等人鴉雀無聲。
「四姨?」
「四姨?」
「老闆?」
幾聲呼喚,將走神的張湘雲給喚回來。
但她畢竟也是開餐廳十幾年的人,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她冷靜下來,說:「收,收拾一下,沒事,應該是場誤會。那誰小李,改天招兩個保安來,還有那誰,把這一段的監控找出來,保存,還有那誰,都各自檢查檢查,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玻璃扎到。檢查一下那伙人的火鍋里,有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
張湘雲鎮定之後,就有條不紊的指揮起來。
有員工撿起張湘雲的手機,那是一個oppo手機,屏幕摔碎了,她撥出兒子的電話。
「喂,媽。想我了吧。」手機里傳出兒子陳川暖暖的聲音。
張湘雲差點掉了淚,說:「川,在哪?啥時候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