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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若不是傲嬌,誰是呢?」
白淵道:「我不是傲嬌,那只是我在扮演六皇子而已...我其實一直都是表里如一的。」
無情覷眼看著他,然後道:「總之,我已經明白了,我會和那位小郡主好好相處。到時候我在車上時,再假裝發燒,避免和其他人接觸,就可以更好地掩飾過去了。」
說完,她又覺得好笑,「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要去說你努力說出的那些噁心話呢...」
白淵笑了笑。
明明兩人都是在鋼絲上行走,卻都還能笑。
白淵看看天色,繼續把自己的日常習慣,甚至是說話風格,心理邏輯都和無情說清楚了。
此時...
黎明終於到了。
今天是五月二十二日,也是六皇子出使神靈王朝的日子。
無情忽地取出一枚內含白影的黑色晶石吊墜遞給白淵。
這是白影血,服用後,可以在一段時間內化作大師兄那樣的「小透明」狀態。
白淵則抓著帶來的睡衣睡褲,問:「要洗澡嗎?」
無情搖搖頭,道:「形體聚合時,塵埃已經沒了,而起你的氣味,你身體的細節,我都已經聚合過來了。」
白淵把睡衣睡褲交給無情,然後轉過身子。
無情褪下衣衫,換上了他的衣褲,接著則是伸手拍了拍輪椅。
隨著她的拍下...
那輪椅忽地開始以一種詭異的「坍圮」方式進行壓縮,很快則是壓成了一個小點兒。
無情張開嘴,直接將這小點兒吞入了口中。
當然,這小點兒並不會進入她的腸胃,而會以一種很奇特的狀態粘附在她的呼吸管道上,這就是太陽塔文明的「物質聚合」能力的應用。
做完這一切,無情顯出些疲憊的狀態,她深呼吸了幾口,抬頭道:「走吧。」
白淵點點頭。
然後,白淵驟地抓著無情開始了連續運用鏡法穿梭,最終來到了六皇子府的臥室。
無情躺上了床榻,對著白淵露出笑容,然後比了個口型:再見...
白淵走了兩步,也側頭,比了個口型:翡翠城見...
......
在前天晚上,在長生府的機關心臟之處,兩人已經完成了彼此之間的信任交換。
當然,再怎麼信任,白淵也並沒有說【妙道】的存在。
只是其他方面,兩人是完成了一種徹底的交流。
可以說,白淵知道無情近乎一切的秘密,甚至連太陽塔文明當初如何肢解她,如何對她做人體實驗的過程都知道,但白淵不在乎。
無情也知道白淵近乎一切的秘密,甚至連白淵不是真正的六皇子都知道,但無情不在乎。
兩人的身份,很類似,一個是天人組織的傀儡,一個是太陽塔文明的實驗體。
白淵若被發現,那麼...他只能逃到老林的棺材車裡。
無情若被發現,那麼...她會面臨難以理解的「追殺」。
兩人的目的,也很一致,都是擺脫來自於萬古識海的控制,獲得自由,然後同時或是復仇,或是抵抗萬古識海那即將到來的全面入侵。
兩人的信任,也是在日常里積累起來的,只是在最後關頭,無情選擇了主動地伸出手。
而白淵,握住了她伸來的手。
這是...他和她的選擇。
無需多言,在兩人彼此坦白的那一刻,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徹底變化了。
所以,兩人制定了簡單的計劃。
無情利用太陽塔文明的「形體聚合」能力,假扮白淵,被一路監視和護送到神靈王朝,然後去「朝見」。
而真的白淵,則是提前進入神靈王朝,然後去解決「朝見」的問題。
當然,這只是最初步的計劃。
......
平安坊。
混亂而魚龍混雜的巷道,迎來了陽光,磚瓦縫裡的污水酒水或者血水被髒暗的苔蘚所遮蔽,越是光亮,則越是顯得不潔。
遠處猶然響著機關坊製作的聲音,但在這些天的連夜加工下,諸多機關已經搭建好了,距離初步竣工也沒多久了。
墨娘打著哈欠,扭著腰肢,準備去休息了。
她是夜貓子類的,晚上要等先生,白天自然要睡覺了。
裹著小足的繡花鞋輕踩在磚瓦上,腰間的煙杆兒,小腿邊的裙岔則是隨著走動而晃著,晃的人心底痒痒的,晃的連周邊的綠草紅花都失去了顏色。
忽地,那小足頓了下來。
墨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愣愣地看著巷道盡頭的人,有些不敢置信。
「先生?」
她試探著喊了聲。
白淵應了聲,「是我。」
說罷,快速走近。
墨娘頓時花容失色
她急忙抬手遮臉。
心中暗道:失算了失算了,沒想到先生早上會來,這大早上的妝容怕是都花了吧?
白淵怎麼可能知道女人的這種心思,奇道:「你怎麼了?」
墨娘咬咬牙,放下手,支肘抱胸,花枝微顫般地笑道:「沒什麼,還不是怕大早上的妝容花了,讓先生失笑嘛?」
白淵仔細看了看,淡淡道:「沒花。」
墨娘看著先生這認真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白淵開門見山道:「我想知道神靈王朝的長生樓分部信息。」
墨娘如貓兒般打了個哈欠,慵懶道,「先生,隨我來吧...我們要去長生樓,那裡才有你要的信息。」
說著,墨娘看看周邊,抬手喊住一人道:「小方,叫老林把馬車拉出來,我在坊口等他。」
那人急忙道:「是,墨幫主。」
墨娘決定不睡覺了,雖然很困,但先生的事會更重要。
片刻後...
一個勁裝大漢駕馭著雙馬的馬車出來了。
白淵和墨娘上了車。
墨娘困困地靠在車壁上,隨著馬車的顛簸更是有些兒犯困,頭點著點著,便往白淵的左肩靠了過來。
成熟的女人,更懂得珍惜和去把握。
白淵感到肩膀一沉,稍稍側頭看了看,墨娘側邊兒的頭髮撓的他臉龐痒痒的。
可是他也沒有在意...
因為,他的心早就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