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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於漕試中第一,不僅是天資,十幾年如一日苦學不怠。」
章越想起章衡自之前輸給自己兄長而耿耿於懷的事:「齋長似不服輸之人。」
章采笑道:「子平事事面上看似雲淡風輕,心底卻較著勁,除了功課不弱於人外,連投壺射箭二道也是如此,皆是我輩翹楚,這面還身為齋長處置堂上大小之事。去路里漕試前,數月前先生曾問他是否卸了齋長的職事,專心於備考,但卻給子平拒之。這面管著事,那邊卻晝夜苦讀,最後漕試第一,解試第三。非常之人方能為非常之事,子平之才即便放我們族裡,也是五十年方一出的。我等上下都是敬佩的,你與他處久了就知道了。」
「不過這麼多年來唯有令兄能與他不想伯仲,話說回來,令兄治學之勤應不遜於子平吧。」
聽章采這麼說,章越努力回憶了章旭事跡半天,然後道:「似不如齋長這般。」
「哦?」
章越道:「倒不是我往自家人臉上貼金。自我記事以來,兄長雖也讀書,但從如此刻苦。似有人曾問過兄長,他言道,我治學文章皆舉重若輕!」
章采聞言愣了半天,這才道:「如此說來,子平似不如也。」
「不過這番鄉試放榜,我著意看過,汝兄未名列其中,又著實令人不解了。」
章越心道,趙押司正上天入地地找二哥,二哥恐怕一現身考場就被人抓了吧。
章越轉念又想,如此說來自己二哥也真是人中龍鳳了,但自己前世所知,宋朝沒有一個人與自己二哥同名,莫非是逃婚之故,泯然於眾了。又或者此刻二哥實已被趙押司了斷了,但趙押司卻故意不說,反而藉機壓榨自家……
章越實不敢往下繼續想。
也是,中個進士好歹能在史書上留下一筆,不中進士任你才華如何,最後都要埋沒。
章采轉而道:「前幾日職事從我這拿你的家狀我即知,他對你身份起疑。不過你不用想太多,先生讓你旁聽就是接納了你。千百年來這門第之見,並非一時半刻可化解的,他們能讓你在此有一席之地足矣。大丈夫立世當攜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區區一時榮辱又算得什麼,既來之則安之。」
章越道:「學錄對在下的指點,真不知如感激。」
學錄苦笑道:「或是同命相憐吧,我也是庶子出身,但運道比你好了些。學問非我最長,故而兼著些事也是磨練一番,以此得到族裡的賞識。」
「譬如子平是斷看不上我,與我為友,他只與林希如此人物交友。在學堂里,大部分人都識得吾嫡出的兄長,對我少些敬重也全在兄長的面子上。」
這一番談心,迅速地拉進二人的距離。章衡和自己二哥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都與自己和學錄般對他們抱著仰望的態度就好了。
最多他們將來發達了,可以吹一吹我與他們曾同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