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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幸,水石相遇他亦當做情趣,風雨交錯他都甘之如飴。
雲舒停下腳步,側首看著眼前的男子,四目相對,雲舒淡如止水,轉而又目視前方。她不是懼怕,而是空洞。她輕聲問道:「我們去哪兒?「
她說過,從今之後,她就是他的人。這句話她記得,很清晰。那日後她的方向自然要由他而定,然而或許這是一個藉口,因為此時的雲舒,已經不再清楚方向,她只知道,她要活下去,為自己而活也是為了雲展而活,她死不起。從始至終她沒有想過身邊男子是否是善良正義的,跟著他要何去何從,但是他救了她,於她而言他就是正義的。
男子很隨意,輕笑道:「自是跟我回家!「然後他轉身雙手執著雲舒的雙肩,低首看著她,靜默著,直到雲舒再次抬眼對上他的眼眸,他才戲謔般說道:」但是在此之前,你可以先弄清一些事情。「
話音剛落,忽聞遠處似傳來陣陣馬蹄聲,男子放下撐著雲舒肩膀的手,與她並肩而立。來人是敵是友?雲舒感受了下身側男子的氣息,她沒有動搖,只是靜靜地等待。
健馬長嘶,車緩緩在眼前停下。駕車的是個年約十三四歲的白衣小童,衣著打扮讓雲舒想到,仙鶴童子,翩然若仙。少年起身跳下馬車,於二人面前,疊手作揖。
「公子!「
男子默不作語,垂手放到雲舒衣袖處,輕輕執了下袖口處的縴手。
白衣小童見狀,側身但並未抬頭,再次疊手叩禮。
「煜文見過夫人。「
雲舒欠身回禮,白衣小童側身轉到馬車前,半跪攤手,如同可以踩踏的台階。「煜文不知夫人同往,未準備上馬石,還請夫人恕罪。」
看這小童之意,是要將自己當做上馬石。見狀,雲舒痛心,她一直沒哭,但這時她竟痛的不能自已,顫顫道:「我今生不會再踩踏任何活人。」
白衣小童詫異,但並不多語,起身退至車箱側。
「你抱我上去吧。」雲舒轉身看著身旁男子,聲音柔弱但語氣理所當然。
男子不作他語,俯身,抱起,起簾,放下,極盡輕柔呵護。
車內空間不大,正配雙人齊肩並座,座上鋪著金絲織成的氈子,雲舒正身而坐,竟有種莊嚴的感覺。男子拂手將雲舒的頭靠在自己肩頭,挑眉,輕笑道:「還請夫人稍作休息。」
雲舒想,這個男子很是奇怪。他可以冷若冰霜又可溫柔似水,仿佛身體內住著兩個靈魂,切換自如。她靠著男子的肩頭,此刻的溫存讓她的心緩緩安了下來。
車簾放下的一刻,只聽男子道:「煜文,去暮雲莊。」
雲舒聞言震驚,猛地起身,驚訝失語。他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