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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機會,以遊學為名離開餘杭,出來遊山玩水,也才算嘗到了江南秀色。結果一見到謝兄的妻妾,就如小土堆見到了泰山,開了眼界啊!
他嘆道:「不瞞謝兄,這些天,小生過得是恍恍惚惚啊!子聞歌樂,三月不知肉味,怕且我得半年。」
「是韶」謝靈運已經滿臉古怪。
他們毫無意外地成為了邀月閣的焦點,一雙雙眼睛都望著這邊,江逸俊微笑不變;蘇薇姿又微微搖頭,蛇鼠一窩,臭味相投。
「對對對!謝兄大才!」季通高興地一合紙扇,也想清楚那句《論語》來,吟道:「『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於斯也。』沒見過你家賢內,是想不到有女子美之至於斯也!」
見謝靈運一言不發、臉有異色,季通覺得他大概不喜別人談論其妻室,便換了話題,樂笑道:「來了金陵多日,領教了眾多的風土人情,其中十里秦淮最叫人流連。謝兄,不如我們明晚去秦淮逛逛,喚上幾位花魁,為這次斗才會踐行?小生家有薄財,願意請客。」
「如何?」他嘿嘿地擠眉弄眼,忽然唱道:「風蕭蕭兮易水寒,玉人何處會情郎——」
本來遊河狎妓是個風流事情,卻被此人弄得浪蕩,別說蘇薇姿這樣的女冠,好些自命風流的才子都皺眉不已。
「敗壞斯文!」就有個理學儒生勃然起身,一張年輕的臉龐卻緊緊板著,雖然謝靈運沒說什麼,也一併罵了:「整天花街柳陌,你們著實枉讀聖賢書啊!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朱子曰存天理,滅人慾」
「哎喲,捉到一隻酸儒!」季通立時怒了,拿著扇沖了過去,回擊道:「我平生最看不慣你們理學,整天守節守節,暗地齷齪無良!瞧不起妓院?你可知道創立妓院的人是誰?管子!孔聖說過,要不是有管子,我們今天都是野蠻人!你又知道管子創妓院的意義?興國興邦啊!」
「各位,有話慢慢說。」謝靈運大聲勸解,無端端被人扯下水,說又不是,走又不是。
季通和那個理儒都沒有退讓,繼續鬧鬧嚷嚷,又逐把其他幾個外鄉儒生拉進來,罵聲更甚,拍桌拍手,茶會馬上要變成全武行了。
看著口水飛濺的儒學心理之爭,謝靈運咬了咬牙,畢竟此事算是因自己而起,夠了,他扯開嗓子,大喊一聲:「夠了,都他娘的給我閉嘴!!」
眾人寂靜了下來,但並不是因為他的震天大喊,而是突然有一陣威嚴的通傳聲從外面走廊傳來,李修斌、蘇薇姿也率先起身去迎接,似乎早已知情。
「太子妃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