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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駐留,補充完食水之後去廣袤的草場逐利游商。
十一月二十二,浮橋竣工,二十九,兩岸的磴口渡同時啟用。史祿和泰用施工的艨艟和大筏改建了數目近百的貨船和民渡作為浮橋運力的補充,大河兩岸一夜暢通,天塹之地轉瞬通途。
十二月初十,大營誓師,輕兵、俘虜共七千餘人攜各類機關七十許浩浩蕩蕩跨河去往狼山營址,季布領甲曲護衛前後,若無意外,他們也將成為三個月後入駐狼山大營的第一批軍卒。
朔方部的事務喜報不絕,李恪的私事也有了動靜。
呂雉懷孕了……
連著三日晨吐,食慾日漸不佳,一直挺好伺候的李府二夫人如今連喝個水都只喝陳了一季的桂花茶,這麼明顯的徵兆不是懷孕是什麼?
懷孕是要醫生伺候的!可是李恪信不過草原上那些喜歡給臉上塗油彩的薩滿,信不過從七歲起就給馬駒接生、經驗豐富的獸醫,更信不過自己營中那些動不動就讓人以履擊之的巫醫們……
於是乎,一封急信派往獏川。再到十二月初晴,一支由四輛廂車,近百騎士組成的車馬隊便從獏川行抵杭錦。
車馬停畢,頭車裡低眉順目鑽出來個李遵,他跑去後車噗通跪下,堅挺著背準備給車裡的人下馬墊腳。李恪剛想攔他,誰知嚴氏從後車裡鑽出來,看也不看自己孝順得有些過頭的繼子,任由由公輸瑾攙扶著從另一側跨下車轅……
這算是鬧哪樣?
嚴氏領著一家老小儀態端莊地走近李恪,張口就問:「為娘的孫兒呢?」
「帥帳……」
「瑾兒,我們走。」
「唯。」
人叢穿流,無人側目,好好的一家團聚的戲碼,除了嚴氏頭裡打問的那句,居然沒有一個人和李恪說一句話……
李恪傻眼了,直勾勾目送著人群遠去,猛就伸手攥住了拖拉在最後的李遵的衣領子。
李遵縮著脖子趕緊告饒:「大兄,弟也是迫不得已啊,大兄!」
李恪恨得咬牙切齒:「坦白!從寬!」
「大兄。」李遵理順自己身上衣襟衽袖,嘆口氣說,「雁門焚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