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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幾個捕快,早在他中劍之前,已經各自被一劍刺中眉心,先一步趕赴黃泉。
「這一次,七哥的名聲全毀了,經此一遭之後,還不定被人傳成什麼魔頭呢。」
花臉兒擔心的說道。
「怕什麼?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陳平來到此方世界,一直被人壓迫,一直處於追殺之中。
想安安靜靜的過幾天好日子都不可得。
心裡要說沒有憋著一股氣,那是怎麼也不可能的。
這時,他只想把花臉兒送到臨山府,誰敢阻路,不管是以什麼名義上前,都絕不廢話。
提劍殺一條康莊坦途來才是正經。
「好一個何處英雄不殺人。」花臉兒本來心中不忍,又覺得拖累了陳平聽得此言,心情忍不住振奮了些。
「接下來,對方見到如此小手段無用,恐怕就要動真格的了。」
她指了指城牆那邊,眉頭微微皺起。
「不管動真格還是動假格,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陳平呵呵笑道。
他之所以如此辣手無情,一點也不做耽擱,當然是因為感受到了危機。
沅溪大俠趙雲深是一波,暗中那偷偷摸摸窺視的眼神又是另一波。
一明一暗,應該是準備相互呼應的。
卻沒想到,陳平出手太快,殺人也太過利索,以至於,對方的後手還沒有徹底發動。
就已經崩壞。
花臉兒的修為雖然不甚高明,但她對危險的感知,卻是無與倫比。
早在陳平發現之前,她就已經感覺到十分不舒服。
眼神一直向著城牆方向飄
陳平與她有了默契,自然是知道眼前局勢如何。
當下再不停留,直往城外行去。
城內巡兵,竟無一人敢攔。
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一男一女,正大光明的出了城,走入茫茫山野之中。
直至過了良久。
四周才有人痛罵,有人哭嚎。
看著一片淒涼場景,有人嘆息:「何苦呢,沒有這個本事,就不要想著火中取栗,這是想著君子欺之以方嗎?
卻不成想,人家田七根本就不受絲毫束縛,一旦發現不對,就立即百無禁忌,下手無情。」
「是啊,偷雞不成蝕把比,縣尊大人恐怕要睡不著覺了。」
「何止睡不著覺,等到明月郡主去了臨山府,靖海王揮兵北返,有些人可要人頭落地嘍。」
「值此大爭之世,個個都想著飛黃騰達,卻從來沒想過,想要得到,就很可能會失去。無論怎麼下注,自身根基不厚,也只不過是為王先驅,被人碾壓成灰。」
說到這裡,這人回頭望了一眼客棧,眼神中有著譏誚和自嘲,卻終於沒有多說什麼。
「七哥看出那人是誰了沒?會不會追上來?」
花臉兒因為一路上時不時的會眯上一覺,此時就沒有那麼睏倦。
這段時間在逃亡之中,她雖然沒有時間修練,卻發現,內氣修為悄悄的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
原本一直處於養氣境,未得圓滿。
這時不知為何,丹田之中竟然有了滿溢之感,手太陰肺經中府穴突突跳動,有了突然貫通之感。
『若是母親在身邊,定然會十分高興,又得逼著我開始學劍了。』花臉兒感受到內氣的漲進,就有些哭笑不得。
她其實真的不太想學武,並不是受不得那個苦,而是不喜歡打打殺殺的凶戾。
這一路行來,不知不覺得,她的想法,已經有了一些改變。
『也許,以前的做法真的不對,就算是不想殺人,也需要一些自保的本事』
花臉兒這樣想著,腳下也加快了許多。
一路風塵,看看天色又快要黑了下來,前路山路崎嶇,兩人決定,找一處避風之處歇息一晚。
也不是沒想過去往附近的城鎮,實在是沅溪城中的遭遇告訴他們,就算是去了,無非就是另一場廝殺,拖更多人下水。
很沒必要。
倒是不如就在深山野嶺之中,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就這麼湊和著過一晚。
這種地方,總不會有誰敢不開眼的找上門吧。
他們剛剛打了兩隻兔子,處理好生火烤得半熟,就有人在遠處招呼。
「好香,兄台可否分點肉食,在下兄弟已然餓極。」
「滾」
陳平沒好氣的回道。
真是陰魂不散。
都躲到山坳里來了,還有人想要湊過來討肉吃,這是把我當傻子嗎?
荒山野嶺的,又不是靠著大路,此時上前,非奸即盜。
「兄台這就沒意思了,出門在外,誰沒個為難之時?四海相逢皆兄弟,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為首一個紅臉漢子似乎一點脾氣也沒有。
只是拱了拱手,背著革囊,緩緩向前。
他身後兩個黑臉兄弟,也是一言不發,緊緊跟隨像極了走遠路的商客,風塵僕僕口乾舌苦,山中寂寞之餘,就想湊個熱鬧。
「再要上前,就把命留下。」
陳平取下背上大弓,抽箭在手。
紅臉漢子腳下一頓,連忙擺手,「別別,我們兄弟沒有惡意,你看,連兵器都沒帶」
他一邊說著,一邊腳步更快,向前靠近。
「哧」
一縷紅芒嗖的射向他的胸膛。
陳平不再多言,弓弦半張,氣機鎖定,直接出手。
「動手。」
紅臉漢子鬚眉戟張,雙臂一錯,衣袍鼓脹起來那箭就射到他交錯的小臂之上,發出錚鳴聲。
卻原來帶著精鋼護腕
隨著他一聲吼。
身後的兩個黑臉漢子,揮手就是一團黑糊糊的圓球物什向天飛起。
「閉住呼吸。」
陳平暗罵。
他看到這幾人行跡可疑,第一時間,直接下手。
卻沒想到,還是有點低估了對方,這手段太過下作了。
轟
陳平拖著花臉兒小手,身形化為一道弧線向後疾飛的同時,火堆所處地方,就是如雷般轟鳴炸響。
七八道焰光炸得山坳一片火紅,宛如熔岩烈焰,同時,黑呼呼如同烏雲般的霧氣,向著四方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