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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打起了精神來,開口道:「他們來了。」
「他們?誰?」天藍問。
愛麗莎口氣輕描淡寫,「自然是炮灰們。」
「炮灰?」
詩人小姐不解地看向山谷方向,不知是林地中的篝火的光芒蓋過了星光,還是進入了黎明前的最後一段時刻,天空上星光隱沒,漆黑一片,令山谷內也籠罩著一層濃密漆黑的夜色。
但她仍看到有人從那個方向過來了,並不是aoa,獵鷹團和enigma的人,反而是那些零零散散的組織和勢力,他們好像終於按捺不住,想要對七海旅人號動手了。
天藍看得有些雲裡霧裡,忍不住問:「愛麗莎姐姐你在打什麼啞謎,我怎麼聽不明白?」
「你看看這些人,」愛麗莎指出那些涇渭分明的隊伍,「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存在,是aoa,獵鷹團還有enigma的人告訴他們的麼,七海旅團可沒把自己的名號掛在招牌上。」。」
「啊,我明白了,」詩人小姐雖然憊懶,但卻聰明,一點就透,「是grayfield和那些人想要利用他們來試探我們。」
「但他們真就這麼蠢嗎,看不出自己是炮灰?」她眨眨眼睛,「這些公會可不是什麼沒名氣的組織,它們雖然排名靠後一些,但至少也是第一賽區前十甚至前二十的存在。」
「第一賽區和我們還有你們都不太一樣,前三的公會馬太效應太過明顯了,他們前十的公會和我們的含金量可完全不一樣,」愛麗莎答道,「當然了,其他人其實也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他們只有這個選擇。」
「他們都知道grayfield和,普羅米修斯的人不會讓他們染指方尖碑的,但我們卻是實實在在的好處,帝國為七海旅人號開出了天價的懸賞令。」
「何況說不定還有人懷著將水攪渾的心思,」她道:「在這裡沒有誰是傻子,大家各有各的心思。」
天藍忍不住嘆了口氣:「太複雜了。」
「這算什麼,」愛麗莎嘴角一翹,「小天藍你應該多關注一下社區,那上面才叫一個精采呢,大公會之間的勾心鬥角。」
「我才不喜歡那個呢。」
我們的詩人小姐想到了自己呆在十二色鳶尾花的經歷,搖搖頭。
她又問:「那我們呢,就這麼幹看著?」
「當然不是,我得出手,」愛麗莎語氣嚴肅了些許,「而且還得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地幹掉這些人,不然啊——麻煩就大了。」
她曲起一節食指,輕輕敲了敲艙壁:
「聽到了嗎,我們的——船長大人。」
聲紋像是流水一樣傳遍船身,順著導音管傳遞至船上的控制中樞,塔塔抬起頭,眸間不禁露出笑意來,便順手將這句話轉達給了在幾里之外的某人。
方鴴亦是一笑,推起自己的風鏡,長身而立,轉頭看向那漆黑夜空的方向——少年抬起右手,從手腕至指尖指尖拉起一道紫色電光,無形的以太在那一刻像是穿越了無盡的距離,將他的命令——
傳達至那些,遙遠的機械之心中。
戰鬥工匠們放飛了無數閃閃發光的構裝體,它們像是漫天的星辰,正飛向七海旅人號。
幾經商議之後,帝國的選召者們還是選擇了最傳統開啟戰幕的方式——發條妖精之間的對話。
從幾個世紀以來,這樣的偵查方式往往都是最為廉價的,在一場大戰的開端,將數以千計的發條妖精被投入其中。而來自於交戰雙方的工匠,則用這樣的方式對話,像是兩個無聲的巨人,以沉默以對的方式打量彼此,慎重地考量對手的危險程度。
但這一次。
結果有些不同。
天空中又出現了那絢麗的光華,像是銀光橫貫天際,如雨的鋼鐵構築出一條條金色赤紅的縱橫交錯的線——像是一道揮過天空的巨爪,或一面密不透風的——無形的牆。
那些瑰麗又壯觀的圖案,在人們眼底浮現,又轉瞬即逝,而帝國人的發條妖精如雨落下。
雙手插兜的馬紹爾遠遠地看著這一幕,他轉過身去,眼底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在他身後,兩個隸屬於aoa的戰鬥工匠同樣看著這一幕,喉頭不自覺聳動著,咽了一口唾沫。
灰狼從自己的位置上猛然站起來。他楞了一下一時間想要坐回去,但又僵在了半空中,才發現所有人都定定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在獵鷹團的營地之中,羅諾斯眉頭都擰成了一團。
他心中的疑慮似乎正在變成現實。
「enigma的人和他們交過手,」他沉聲道,「但他們可沒告訴我們這個。」
「他們……」有人道:「有沒有可能……說不定根本沒見著這些……」
第一輪的交鋒令帝國一方的戰鬥工匠有些驚訝。
但戰爭可不會因某一方的驚愕而休止,也不會因為一方落於下風就宣告勝利,他們的目標是達成既定的戰術目的,如果一個手段不成,那就換一個手段。
殊死的搏鬥,必須直到一方完全倒下,或者徹底喪失勇氣為止。
只不過短短片刻的交鋒,帝國方的工匠就意識到發條妖精根本不可能突破防線,他們將之紛紛召回,然後升空了一批空戰型構裝。
獵兵iv型,一種飛翼構裝,也是帝國人在這個時代投入戰爭之中最主力的空戰構裝體,既然偵查無法奏效,那麼就正面撕開對方的爪牙,或者再不濟——至少也要拖延那位龍之鍊金術士的全部注意力。
令他們真正的主力抵達可以向七海旅人號發起攻擊的位置。
透過發條妖精的視野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這一幕。
方鴴不過輕輕笑了一下,將手指微微一偏,調整了一下魔導手套的方向。
他腦海之中像是展開了一個精密而宏大的式子,無數數據流如同瀑布一樣垂下,數字與符號彼此交錯,而在堅定的目光之中——來自數十個不同的視野之中所注視到的一切。
此刻像是一雙雙正在睜開的眼睛。
它們以不同的視角,打量這個世界。
那種感覺讓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凌駕於這片山林之上的感覺,空氣摩擦過機械銀色的外表,構裝體在空中、林間所划過的每一條曲線,它們行進路線上的每一個目標。
都正在他的注視之下。
他手掌向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天藍搖晃了一下,感到腳下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她趕忙扶住船舷,低頭看向下方正在打開空戰甲板的七海旅人號——機庫之中黑暗如潮水退去,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