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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
卻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
「我……我能不能考慮一下……」此刻,黃萱弱弱答。
眉痣女史微微皺眉,又舒展眉頭,噙笑的嘴角不變,摸了摸她腦袋,嘆聲:
「哎,這有什麼好考慮的?清貧與富貴,不是很好選嗎,難道你是有什麼難處,或者說……
「誰威脅你,不想你去,沒事,你大可以說來,我與容真女史為你站台,主持公道……」
眉痣女史循循善誘,黃萱猶豫之際,忍不住看了眼妙思那邊。
眉痣女史也立馬轉頭,嘴角笑容消失,與眉痣男史一起冷色看向儒服小女冠。
妙思立馬露出人畜無害的無辜表情,還眨巴了下眼睛,似是朝眾人賣萌。
眉痣女史卻不吃這套,一根食指戳向妙思,眯眼詢問:
「小萱,是不是這小墨精在恐嚇你,或是……私下說過什麼聖人與司天監的壞話?」
「沒有。」黃萱立馬替其搖頭。
恩,說「洛陽不是盛世」這句除外。
「那是為何?」眉痣女史皺眉。
黃萱欲言又止,還是沒說出口。
其實是想說,她從小到大走路都沒撿過幾文錢,更別提這麼大的餡餅了。
而以往黃萱每次遇見大餡餅,要不是想哄她賣身青樓,要不是想借她的勢、拉某位長史恩公下水。
容真忽問:
「歐陽良翰是不是幫過你?」
黃萱不答,看了眼這位話少的冰冷冷宮裝少女。
容真聲音放緩了些,難得沒有那麼冷:
「此事,本宮來時稍微打探了下,好像是前些日子的事情。」
她輕輕頷首:
「你無需戒備警惕,本宮與歐陽良翰無仇,相反,還與他較熟,時常打交道,算有交情。如此看來,咱們倒有緣分。」
黃萱抿了下嘴,小聲問:
「姐姐真與長史恩公關係好?」
容真淡淡點頭:
「不瞞你說,要說很熟,算不是,但有公務合作。而且對於他的行事作風,本宮頗為欣賞。
「本宮去過一趟龍城,雖然平日不與他有公務外的多言,但是心中對其有些認可,是個腳踏實地、為民辦實事的好官,私心……不多。」
黃萱聞言,原本一張板著的小臉,雖努力忍住,卻依舊宛若繁花,綻放開來。
聽到似是眾人之首的冰冷冷宮裝少女竟然也誇他,而且從周圍眉痣女史、眉痣男史們不禁紛紛斜目的神色反應看,似是十分難得的高評價。
黃萱難得有些眉飛色舞,開心道:
「見賢思齊焉,姐姐能看出這個,姐姐同樣厲害,也是個好人。」
好人?妙思微微張嘴。
容真挑眉。
她不在意紅襖小女娃的說話直率與大膽冒昧的,頷首建議:
「需不需要本宮把他喊來,正好,你也可以道謝一番。」
黃萱有些害羞的躲閃眼神:「不用叫恩公。我信,姐姐的眼睛不會騙人。」
容真唇角稍微柔和了些:「好,先不喊他。」
眉痣女史聞言眼睛一亮,左右打量起黃萱燦若星辰、點漆如墨的剪水雙瞳,就像是在賞一件稀世藝術品。
她有些迫不及待問:
「現在既然知道了咱們不是壞人,小萱可願意隨我們走。」
黃萱想最後問下妙思,有些糾結。
容真忽道:
「入不入司天監,你可以多考慮幾日,不過今日,我們有一件急事,需要你的幫忙。」
黃萱一怔:「什麼忙……我能幫?」
容真垂眸:
「有一個案子,需要追查賊人……此案也是你尊敬的歐陽長史同樣關注的,他也在協助本宮辦案,若可查到賊人,他亦有功,定然欣慰。」
不等黃萱回復,妙思忍不住插嘴:「仙子,她還小,身子骨弱不太合適……」
下一霎那,她話語卡殼,因為眉痣女史、眉痣女史皆投來了冷冷目光,妙思只好低頭訥訥。
黃萱不明所以,小臉認真道:
「若能幫助查案,自然義不容辭……能否問問,需要做些什麼?」
容真走到紅襖小女娃身前,彎下腰與她高度平齊。
容真眼睛直直注視黃萱這雙能洞破虛妄的漆眸,輕聲:
「需要……借你這一雙眼睛,抓住此賊……放心,不會傷你。」
黃萱神情愈發好奇。
妙思似是明白了什麼,眼底頓時焦急起來,只可惜旁邊有眉痣男史盯著,她不好去提示報信。
容真側頭,在黃萱耳邊言語了起來。
剛說上一會兒。
「咚咚咚。」
院門突然被人敲響。
院內眾人瞬間回頭。
……
在江州大堂告別小師妹後,歐陽戎徑自抵達了星子坊。
他帶著燕六郎一起,循著地址,穿街走巷,找到了一座陳舊院子。
歐陽戎打量了下年久失修院子,若是地址信息沒錯,這麼黃家父女現在就住這兒,只是也不知上午有沒有人。
歐陽戎抱著長條狀布包,隱約聽到門內有談話聲,於是親手敲了下門。
「咚咚咚。」
院門內的談話聲嘎然而止。
不等他多問,院門突然從內打開,是一位司天監的白衣女官。
歐陽戎面色不變,視線躍過白衣女官肩膀,瞧了眼院子內的景象。
「咦,女史大人怎麼也在?」他好奇問。
只見院子內,有他見過數面的紅襖小女娃,還有熟悉無比的冰冷冷宮裝少女。
此時,容真站在黃萱身邊,似是耳語。
歐陽戎的到來,使得她們交談結束。
原本小臉嚴肅傾聽的黃萱驀然回頭,有些驚喜,
容真也朝他看來。
「來此查案。歐陽長史怎麼也來了?」她眯眼問。
言語間,容真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了歐陽戎懷中的長條布包上。
「查案?」
歐陽戎不動聲色解釋:
「本來準備去找元司馬切磋琴藝,他正好住在附近,聽說黃家父女住在此地,於是順路過來,看望下他們。」
說到這裡,他突然轉頭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