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眼前方趴在地上的厲鬼,又看了看秦陽,連忙爬起來行禮。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小傢伙,你給我師兄磕個頭,算你血賺,你剛才真死了,是我師兄把你從亡者之界拉回來的。」
張正義嘖嘖有聲,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少年恐怕只是以為他自己暈過去了,這個時候,不趕緊出來給解釋一下,更待何時。
少年倒是挺機靈,一聽這話,立刻給秦陽叩頭道謝。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秦陽指了指那個厲鬼。
「這是你哥?」
少年看著那個厲鬼,面色有些複雜的點了點頭。
「回前輩,這是我哥,我親哥,前些天被鬼物所傷,重傷不愈而亡,死後也化作了厲鬼……」
「你難道不知道,這種程度的厲鬼,根本毫無靈智可言,六親不認,嗜血嗜殺,最先殺的便是至親,你喚不醒他的,你死了,也喚不醒他,只會讓他徹底化作厲鬼,走上邪道,有朝一日,自我毀滅。」
「不,我哥開始的時候,還認得我的。」少年有些倔強。
「寧死也不願意出手麼?」
「那我寧願死了。」
「你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的。」
「起碼心裡踏實。」倔強的少年,這會兒似乎也沒那麼緊張了,槓起來還頗有點氣勢。
秦陽咧著嘴直笑,張正義在旁邊撇了撇嘴。
秦陽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腦袋。
少年的眼神有點空洞,也不敢動,不知道為何,他頂撞了這位前輩,這位前輩卻笑了。
「你哥死了幾天了?肉身尚在麼?」
「十三天了,屍體已經下葬了。」少年呆呆的回了句。
「那可惜了,過了頭七,哪怕肉身尚在,縱然是我也毫無辦法了,只能將你哥超度了,送他去亡者之界,那裡才是亡者的歸宿。」
少年回過神,眼看秦陽脾氣似乎很好,眼神也很平和,他的膽子也慢慢大了起來。
「前輩,真有死後去的地方麼?」
「有啊,所有生靈死後,都會出現在亡者之界,他們會記得生前的事情,起碼不會變成這等毫無靈智的邪物,這是正途。」
少年一聽這話,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厲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以頭觸地。
「請前輩慈悲,幫我哥超度。」
「你倒是會順杆子往上爬,行了,起來吧,帶路吧。」
少年在前方帶路,被鎮壓的厲鬼,也是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飄著,少年時不時的回頭,欲言又止。
「不用想了,他毫無靈智可言,也不記得曾經的一切,只不過被我鎮壓了而已。」
少年眼中最後一點希望之火,徹底熄滅,悶頭在前面帶路。
不多時,來到一座洞穴,石壁上一個個坑洞,裡面擺放著一口口,遍布符文的棺材。
少年爬到其中一個坑洞上,自己用繩子,一點一點的拉出來一口爛木頭製成,做工粗糙到橫不平豎不直的棺材。
他費力的扛著棺材,將棺材扛到秦陽面前。
「前輩,這個就是我哥的屍身。」
秦陽點了點頭,一個念頭,便見棺材上遍布的符文盡數湮滅,棺材蓋自動掀開。
裡面有一具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屍體,胸口有三道爪印,肋骨都斷開了,這年輕人,生前估摸著也就剛築基的實力。
秦陽取出香爐,取出一支靈香,以自身陽氣搓燃之後,雙手夾著靈香,對著屍身一拜,將靈香插入香爐之中。
瞬間,那面目頗有些猙獰的屍身,漸漸的變得平和,屍身上的屍氣、煞氣、鬼氣,都自然而然的消散。
那個跟來的厲鬼,也漸漸的化為烏有,徹底消失不見。
少年在旁邊看著,一副滿心疑問的樣子。
秦陽貼心的給他解釋了一下。
「他死的時間不久,化為鬼物的時間也不久,跟屍身的聯繫還很大,只需要將其屍身超度,他便會自然而然的消散,你哥也會到亡者之界報道。
前路漫漫,雖然在那邊也可能會消散,可終歸還記得自己,記得你,而不是作為一個毫無靈智的厲鬼,有朝一日灰飛煙滅。」
「前輩,你別蒙我,我見過超度……」少年顯然有些不太相信,超度這麼簡單,超度就能做到這些事。
張正義忍不住道。
「小傢伙,見識少就要多問,而不是否認,實話告訴你,這世上,能承受我師兄一拜而不被超度的亡者,屈指可數。」
以秦陽如今的實力,需要秦陽在不使用神通,走正常超度路線,火力全開來超度的亡者,沒有一個是叫不上來名字的。
秦陽沒理會張正義,看著少年。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蜍葉。」少年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他不知道秦陽有多強,可是張正義那句話,卻讓他有了一個大概的概念。
那就是秦陽可能比他只聽說過的強者還要強的多。
「願意拜我為師麼?」
蜍葉愣了下來,半晌沒反應過來。
愣了倆呼吸之後,才猛的一個激靈,趕緊跪下拜師。
「弟子蜍葉,拜見師尊大人。」
「為師姓秦名陽,字有德,你記清楚了。」
「是,師尊。」
「你想學什麼?只要你想學,為師基本都能教你,我可以先教你奠基的法門,等你築基之後,你再來告訴我。」
蜍葉卻毫不猶豫的道。
「師尊,弟子想學超度。」
「哈哈哈……」秦陽大笑:「你倒是有眼光啊,行。」
片刻之後,蜍葉還在用繩子,咬著牙,費力將他哥的屍身重新安葬。
遠處,張正義打量著這個資質很一般的少年,頗有些不解。
「秦師兄,你怎麼忽然想要收徒弟了,還是這麼個傻不愣登的徒弟,是不是太草率?」
秦陽笑了笑,反問道。
「當年我若是變成那等毫無靈智,嗜血瘋魔的邪物,你會不會出手殺我。」
「為啥不會?我當然忍痛下死手,送你去亡者之界。」
張正義毫不在意的滿口胡鄒,只是說著說著,他自己反而沉默了下來。
秦陽看著蜍葉,平靜的道。
「我若是放出消息要收徒,來排隊的人,能從壺梁排到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