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也就沒什麼節目。
田紹忠是桂州主人,管著歌舞的官妓,便吩咐道:「今日客人是新科探花郎,你們上去敬一杯酒!」
不等其他人反應,一個女妓站起身來,裊裊婷婷走到徐平面前,端起酒壺倒了酒,舉杯道:「賤妾憐香,賀新科貴人壽!」
徐平抬頭看了一眼,見憐香十七八歲的年紀,膚色細白,面容嫵媚,打扮得花枝招展,看著自己的一雙眼睛脈脈含情。心裡疑惑,這女孩莫不成看上自己了?這才見一面而已,南方女子這麼多情?不過身為官妓,難道不知道官員不能跟她們發生超友誼的關係嗎?
看徐平喝過了,憐香又倒上道:「這是桂州名酒『瑞露』,兩湖兩廣都是大有名氣,喝過的官人無不交口稱讚。好事成雙,探花郎何不再飲一杯。」
這種場合徐平經驗少得可憐,不好推辭,只好又喝了。
憐香笑得更媚了,俏臉猶如清晨沾著露水的花朵,再次倒上,抿著嘴道:「貴人進士高第,文采必是好的,何不制首新詞我們姐妹來唱。」
徐平一衝動,便想背首這時沒出現的宋詞出來,好在明白自己斤兩,強行壓下了這個出風頭的念想,搖頭道:「我以詩賦中進士,學的都是先聖諸賢的學問,曲詞卻不精通。」
憐香微微失望,如果能讓新科進士給自己制一首詞,歌妓行里也是一種榮耀,從此身價倍增,沒想到徐平直接拒絕了。
平復下心情,憐香又笑著道:「專心詩書自然是正道,是憐香唐突了。貴人自京師來,背首京師新詞我們來唱也是樂事,給眾位官人作耳目之娛。」
徐平想了一下,點點頭:「這倒使得,便背烏程張子野的一首《訴衷情》好了。這兩年他在京師遊學,詞名滿天下。
花前月下暫相逢。苦恨阻從容。
何況酒醒夢斷,花謝月朦朧。
花不盡,月無窮。兩心同。
此時願作,楊柳千絲,絆惹春風。」
背完,看對面的憐香,低頭輕笑,無限嬌羞,低聲道:「這詞我好喜歡!官人稍等,我們姐妹這便準備唱。」
徐平微吃一驚:「我才背了一遍,你就記住了?」
「當然,賤妾自小記性就好!」
說完,憐香纖腰一扭,回到一眾女妓群中,低聲說個不停。
田紹忠看著這情景,點頭微笑,看了王惟正一眼,卻見他只是嘆氣。